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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天时讯:一部被严重低估的人性小说,将农村特殊人群的欲与隐痛扒得很彻底

时间 :2023-05-06 18:07:46   来源 : 花酱书

看、听、说,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,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。

因为习惯,我们往往忽视它们。


【资料图】

而真的有一天,我们不得不面临“听不到”、“看不见”、“说不出”的状态时,才发现,做一个“正常人”实在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。

东西的中篇小说《没有语言的生活》讲述的就是这三类人的痛苦与幸运。

痛苦,大家都能理解。

幸运,又从何说起呢?

“蔡玉珍想还是王家宽好,他听不见,什么也没伤着,我听见了不仅伤心还伤了鼻子。”

故事的主角王家宽是能言但听不到,他的父亲王老炳因为一场意外,双眼失明。

蔡玉珍既可以听也可以看,但是不能说,随着她的加入,这个奇怪的家庭就此形成。

他们无法正常交流,这个家庭的怪异性与荒诞性就带着浓重的象征含义。

王家宽将看到的说与王老炳,王老炳说出自己的见解,但是王家宽只能看到父亲一张一合的嘴巴,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
蔡玉珍只能靠打手势表达自己,王家宽能说,但是他看不懂手势的意思,传达的时候发生错位是常有的。

经历了多次令人沮丧的“交流”之后,他们选择了在沉默中生活。

残缺的三口之家是多么的不正常,可是他们用各自的“残缺”来拥抱最温暖的生活。

每一个都很努力地在对抗在生活。

孩子王胜利的降生更是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希望。

但是贫穷与愚昧的社会环境并不打算放过他们,在全家人以为王胜利的正常可以消除外界的歧视时,王胜利学到的第一首歌谣竟然是:

“蔡玉珍是哑巴,跟个聋子成一家,生个孩子又聋又哑------”

王家人在被正常人排挤后,选择逃离。王胜利的出生,点燃了他们想融入正常的渴望。

可是,偏见的消除是多么的漫长又艰难。

“从此,王胜利变得沉默寡言,他跟瞎子、聋子和哑巴没什么两样。”

正常原来具有多么可怕的力量。

它在打击和摧毁你的同时,又让你无可奈何,毫无还手之力。

王老炳在田里遭受马蜂攻击而大声呼救,近在咫尺的王家宽无动于衷。

因为他是一个聋子。

原本这个家庭,只有王家宽特殊,现下因为马蜂王老炳成了瞎子。

王家成了村上可以尽情嘲笑与随意凌虐的对象。

朱灵是全村最漂亮的女孩子,是所有未婚男青年追逐的对象。

王家宽也不例外。

王家宽的悲剧就是从喜爱朱灵开始的。

“王家宽把手搭在朱灵的膀子上,朱灵没有反感。王家宽的手慢慢上移,终于触摸到了朱灵温暖细嫩的脖子------王家宽的脸碰到了她嘴里呼出的热气。”

朱灵允许王家宽碰她,是出于对母亲的反抗——母亲教导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,要远离他们,同时也强迫朱灵做永远也做不完的活。

但是,王家宽是不了解内情的。

他对朱灵展开了疯狂的追求:帮朱家干活,修屋顶,拜托村里一对教师夫妻给朱灵写情书。

王家宽对朱灵的觊觎,引起了村上一群混混的不满。

他们认为王家宽这个聋子,连看一眼朱灵都不配,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

他们联合起来,剃光了王家宽的头发。

为了更好地羞辱他,他们只剃光了他一半的头发。

为了表示对朱灵的痴心,他自己剃光了另外一半,然后接着像没事人一般继续为朱灵家干活。

在王家宽像小狗一般对着朱灵摇尾巴的时候,帮王家宽写信的男老师张富宝,已经成功地勾引到了她。

朱灵怀了张复宝的孩子,但是张复宝不愿意负责人,他是有妻子的。

如果丑闻传出,自己必定身败名裂。

男人不会为了风流而丢失工作与体面。

朱灵决定让王家宽背锅。

她以为老实巴交的王家宽,是可以任她揉捏的软柿子。

“王家宽说,你怀了张复宝的孩子,怎么来找我?你走吧,你不走我就向大家张扬啦。”

王家宽为了朱灵可以剃光头明志,甚至可以剪掉自己的耳朵。

但是,朱灵利用他的感情,让他看到这个女儿的虚荣与软弱。

而且,这个时候,哑巴蔡玉珍走进了他的心里,让他重拾对生活的热情与希望。

朱灵万念俱灰,投井自尽。

几天后,尸体在张复宝学校附近的水井里被打捞了出来。

这口水井,只有张复宝一家在使用。

“朱灵死了五天,他家就喝了五天的脏水。”

朱灵用这种决绝地方式,做出了无声又悲愤的反抗。

张复宝除了呕吐了几天,依然过着逍遥的日子,没有人怀疑朱灵的死与这个衣冠楚楚的禽兽有关。

朱灵死后,受到牵连的竟然是王家宽。

他们指责他是陈世美,有了新欢抛弃旧爱,导致一尸两命。

朱灵的母亲更是每晚都在诅咒王家宽不得好死。

村里人恶毒的言语像脏水一般泼向王家人。

“因为他听不见,所以那些侮辱的话对他没有丝毫的伤害。”

第一次觉得听不见原来是幸福的。

作者在这里营造了一种反讽的氛围:

“听得见”的偏听偏信,“看得见”的只看自己愿意看见的,“说得出”的永远用言语在伤害。

而“听不见”的王家宽买下了连朱灵母亲都不要的朱灵的照片;“说不出”的蔡玉珍察觉到朱灵想自杀,拼命用手势比划却遭到朱家人的驱逐;“看不见”的王老炳最痛苦,他被闲言恶语折磨得门不能出,夜不能寐。他只能选择搬家,远离是非之地。

三个人可以用各自的优势弥补对方的缺憾,这个古怪的三口之家,以为远离是非,就能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。

人们并不打算放过弱者,尤其是女性弱者。

蔡玉珍是外人者,她以推销毛笔为生。

这个偏僻的村庄里,人们受教育程度极低,没有人对蔡玉珍的毛笔感兴趣。

除了王家宽,就只有色咪咪的男人和孩子们跟在边上。

王家宽不放心蔡玉珍一个人去推销毛笔,事情证明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。

“男人们一手捏毛笔,一手去摸蔡玉珍红扑扑的脸蛋,他们根本不把站在蔡玉珍旁边的王家宽放在眼里。他们一边摸一边说他算什么,他是一个聋子是跟随蔡玉珍的一条狗。他们摸了蔡玉珍的脸蛋之后,就像吃饱喝足一样,从蔡玉珍身边走开。他们不买毛笔。王家宽想如果我不跟着这个姑娘,他们不仅摸她的脸蛋,还会摸她的胸口,强行跟她睡觉。”

王家宽的好心,在这些人眼里是别有用心。

他们将所有的男女之情,都归结到性,尤其是对年轻貌美的女孩子。

王家宽在他们眼中是个另类。

朱灵生前拍了一套照片,等洗出来后,她已经死了。

没有人愿意买下这套照片,包括她的母亲。

王家宽不忍照片被烧毁,花钱买下了它们。

蔡玉珍年轻漂亮,男人们只垂涎于她的美,调戏她欺侮她。

只有王家宽愿意收留她,在相处中他们相爱了。

“他们看上去很幸福。”

他们搬离了村庄,蔡玉珍也没有避免受侮辱。

一天晚上,蔡玉珍从家里被掳了出去。

挣扎间,蔡玉珍抓破了那人的脸。

王家宽听不到,但他从她受伤的胸口和撕裂的衣服中,明白了一切。

蔡玉珍不能言,只能比划。

王家宽将蔡玉珍比划讲述给王老炳听,王老炳知道了侵犯者是一个脸被抓破又满嘴胡须的人。

三人合力将一个最符合特征的男人——谢西烛抓获。

他们将谢西烛揍了一顿,又将他扔进河里。

这是他们三人对抗外界的第一次胜利。

“尽管家宽听不到我看不见玉珍说不出,我们还是把谢西烛打败了。我们就像一个健康的人。”

王家宽将唯一与外界交流的木桥砍断了,这一举动彻底断了与村庄的联系。

但他们并不遗憾,这下一家人的生活彻底回归到宁静祥和。

孩子的降生,给这个苦难的家庭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喜悦。

父亲的聋和母亲的哑,丝毫没有影响到孩子。

孩子一天天健康长大,让大人们起了贪恋:

他们希望孩子能过外面的生活,能识字上学,长大后能成为一个有用之人。

孩子可能会成为他们与外界沟通的桥梁。

但是,事与愿违,孩子第一天放学回来,带来的却是让他们倍感耻辱的歌谣。

蔡玉珍听后痛苦万分:

“她一个劲儿地想我以为我们已经逃脱了他们,但是我们还没有。”

恶意就像坏的空气,无论你怎么想逃,却永远摆脱不了。

孩子叫“王胜利”,寓意是一家人自以为战胜了世界。

“正常”对这三个“不正常”的人来说,是弥足珍贵的。

他们以为拥有了一个“正常”,这个“正常”就能战胜一切,打败这个世界。

小说题目《没有语言的生活》本身就带有象征含义。

没有语言,在这个世界里是多么怪异的现象。

作者故意塑造这三个人,并将他们组合在一起,意味着所有的不正常都联合在了一起。

用弱小的三人组合来对抗强大的正常世界,注定是悲剧。

强大的苦难压过来,人是无法发出声音的。

无声就代表了同意,同意就是屈服。

最终以孩子不再说话,给这个家庭画了一个悲惨的句号。

没有语言的伤害,是注定的。

可是,有了语言又能如何了?

小说中多次提到了语言暴力,每个人都有过被语言伤得鲜血淋漓的经历。

尤其是现代社会,网络发达又无人监管,大家可以在网络上肆意泼洒对陌生人的恶意。

所以,听不见看不到,倒成了幸运。

故事中最可悲的还是孩子,作为不正常家庭出来地正常人,他为正常生活而努力,最终撞得头破血流。

他用沉默来伤害家人也伤害自己,最终和这个家庭融合在了一起。

“他跟瞎子、聋子和哑巴没什么两样。”

这种无法言说的苦难,欲说还休的沉重,就是人生的真实写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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